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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伤员抵达玄门之时,已经没有瞎客套的精力了。迟愿的聚功散在来时御剑之时便已经耗尽,现在被反噬折腾的面色苍白。顾渊第一次御剑成功,没想到飞到一半路程时青泽剑便与他闹了脾气,把这位一身狼狈还试图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从半空中直接摔了下去,径自还了鞘。若不是负着黎夏的贺一弦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这家伙可能已经掉进北海里喂鱼了。
情况最好的竟然是黎夏,这家伙受伤并不致命,出发前顾渊还因为担心喂给他一枚当初从秦湟那里坑骗来的九灵丹,又有贺一弦一路灵力护持,加上他原本灵力充盈金身稳固,在玄门门主为他进一步疗伤之后不过一个下午便悠悠转醒,又过了一个晚上便开始下床伺候那几个受了反噬的病秧子。
“欸,黎剑主,时辰还早,别下床!”玄门门主是个胡子已经白了的老人,却成日里精神矍铄,完全不见疲态。黎夏甚至觉得奇怪:贺一弦那个瞌睡虫怎么会是门主的亲孙子。
此时这老头正大步流星跨过了门槛,声如洪钟道:“我们玄门总不能让伤员下地做事的!”
“我没事了。”黎夏坚持道,“再说现在都午时了,您不必如此客气。”
“小熙这个点就没有起床啊。”老者似乎不觉得这是在客气,“你放心,迟剑主和顾剑主我们肯定能照顾好,你还是再休息一下吧。”
黎夏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贺一弦,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换了话题:“那行,我再歇一天,傍晚时候我再去找点未央花吧。”
未央花生在雪山之上,是冶疗聚功散反噬的灵丹妙药。迟愿和顾渊到底是金身护体,外伤好的都很快,最麻烦的是顾渊受的反噬和迟愿吃聚功散后的副作用。两个人内力软绵绵的,几乎提不起灵力来。顾渊一直坚持他自己有办法冶得好,黎夏也着实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但是迟愿这边情况就很明朗。采采草药,这是黎夏目前能做的很有限的事情了。
“外面冷哈哈地,你不要去了,回头让小熙去就是了。”
“我跟他一起。”黎夏抱拳道,“前辈不必忧心,晚辈心中有数。”
贺门主神情突然有些古怪,一双鹰眼看的黎夏有几分发毛,然而他很快收敛了神情,很豪爽的笑了一下:“那行吧,我也不跟你客气,一路上你可要跟好小熙,那林子里风大雪深,怕是你个外地人出不来哟。”
黎夏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才动身。
倒不是因为傍晚时分那花才开,而是因为神一般的少年贺一弦傍晚时分才起床。黎夏很惊奇于一个人究竟那里来的这么多觉,但是碍于究竟不是特别熟悉,没好意思问。
山中多风雪,两人便没有御剑。贺一弦不是个多话的人,此时眯着眼睛走在雪地上,安静的几乎没有声响,他的眼睛半闭着,看得黎夏很担心他随时睡过去。
“贺兄……你是琴修?”他决定找点话说。
“是。”
“那顾兄是以琴入道?”黎夏干巴巴道。
“你似乎聊的很费劲啊。”贺一弦“嗤”了一声,“我还是问你点事情吧,那位顾公子,似乎灵力很弱?”
“你没听过他?”这下吃惊的倒是黎夏,“青门三公子,似乎还是挺有名的,我们这一路走来,多半,嗯……”
多半身份暴露都是因为他。
“我没出过北疆。”贺一弦道,“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
“他是个怪才。”黎夏耸耸肩,“除了剑法不通,丹药符阵,甚至琴棋书画,什么都会一点。不过贺兄放心,他鬼点子多的很,不会拖后腿的。”
“并无此意。好奇罢了。”
“那也请贺兄满足一下在下的好奇心咯。”黎夏兴致勃勃道,“那个唐瑄是什么人?怎么看起来还挺有威望?”
“玄门倒台后,他才出来挑的头。群龙无首百废待兴,自然能够收获一批追随者。”贺一弦淡淡道。黎夏却从他的话头里听出了无边际的寂寞。
玄门为什么倒台?贺家是以什么身份撑到今天的?那所谓“百仙盟”究竟是个抱团的庇护伞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话贺一弦不说,黎夏也不会再问了。
未央花是紫蓝色的,花瓣很长,姿态很是优雅。它们是成片出现在雪地里的,放眼望去,美的有些不真实。然而对于黎夏这种没有任何审美细胞的人来说,这种花海最大的好处是只要找对地方,采集便很是容易。两个人很快就一人抱了一大筐,踢踢踏踏的回到了玄门。
玄门正厅灯火通明,欢笑声一阵皆一阵传了过来。黎夏好奇地推开门,便看见贺门主正带着脸色尚且苍白的迟愿和顾渊,还有贺一弦的两个师弟,坐在一个圆桌旁边热热闹闹地……
包饺子。
黎夏差点关上门再打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