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倚窗栏，身影匆匆过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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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下午四点左右就是收的时候，她一件一件的收好，熨好，叠好，码好，然后抱着那巨大的衣物来到各个房间，在那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中间，会有一张柔和的与世无争的脸，还会露出白白的牙齿，她总是麻利的铺好，换好，然后抱着一堆换下的床单被罩回到洗衣间，默默的，不说话，一句都不说。笑容还是有的，浅浅的笑。如果有幸新换的床单，那么恭喜你，一夜都会有薰衣草芳香的味道。

叶梳四十五岁，家就住在附近，男人很久前去世了，留下一个傻儿子，十八岁了，生活仅能自理，口齿还不清晰，这样的人是无法工作的，所有家庭开销都是叶梳赚的。叶梳负责整个大院床单被罩的清洗，工资不高，有时也帮助住院的洗衣服，收取一些费用，加在一起收入还好，据说叶梳很满意这份工作，所以很用心。

可怜的人。

早晨五点，穆雨起床，他出去跑了一圈，外面的空气好，虽然天还是蒙蒙亮，一个老中医说，早晨是一天中空气最好的，躁气下沉，仙气上浮，可以清理肺部，老中医活了九十九岁，他去得很安详，就像睡了一样。

道法自然，随遇而安。这是老中医对他说的话，他说医道和五行是想通的。五行是道的一部分。五行相生相克，源源不息。

头上冒了汗，他回到房间，洗漱好，坐在桌子前，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泡了一杯浓浓的茶，茶香马上从杯子里溢了出来，他喜欢茶香，那里面有阳光的味道，记得自己刚刚上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一个下级乡长送来了一箱茶叶，他打开精美的包装铁盒，每盒里有居然有一块金条，足足五十克，穆雨大怒，他直接打电话叫来那人，然后把茶叶重重的摔在他脸上，他的嘴角都磕破了，渗出了血，他笑着，有些尴尬，还有那狼一样的目光。

那人最后自己捡起茶叶走了，从此再也没在自己的视线内出现过，从此他不收任何礼品，茶都是自己买，百元一斤的茶也很好喝，一样的，也喝得起，他想，只要收了，自己就被别人握在手里，送礼的有时候是朋友，在利益冲突的时候就是狼，他们会露出獠牙撕咬，直到粉身碎骨，此是官场大忌，也是自己的大忌。

太阳出来了，穆雨感到阳光照进房间。

电脑上他打开的文档上面空白着，好久没使用电脑，在监狱里是没有的，当年工作时，做到一定级别也不需要自己用，忽然很生疏，当年为了学习电脑他下了很大功夫的，这东西更新换代太快，做的越来越小，功能越来越多。科技真的能带来生产力。

记得有一次去市里科学院考察，院长带着自己在院里最好的实验室观摩，实验室各种器材非常完备，工作环境也很好，这里有可能诞生一项高科技，对国家乃至未来都有很大好处，他随口问了几个技术问题。

尴尬的是，院长，包括副院长全都回答不上来，后来叫来了一个科技人员回答的，看着他那脏兮兮的白大衣，几位院长白白的衬衫，满面笑容的脸，这样的队伍怎么能做到研发成功呢？他当时就要发火，后来忍住了。

他默默的离开科技院，院长的亲戚是高官，那几个副院长也都有自己的关系，不能惹的关系，他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

回去后他还是找来了院长，和他谈了话，诫勉的谈话，一种温和的方式。

如果一个科研组织连带头人都不懂技术，这样是可怕的。

穆雨的房间很安静，邻居的房客都没有起来，一般在六点左右走廊里才有声音，他打开窗子燃了一根烟，仍然坐在电脑前。

先写大纲吧，他想，有了大纲也就有了方向。

省建筑安装公司，一九八一年。二十四岁

他在文档上敲了几个字。

回忆象幻灯片一张一张的翻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