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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实紧张的生活,总是比平淡如水的日子过起来轻松些。
相对于在整日洋溢着放荡狂欢的托尔图加内心却倍感孤独的多莉丝,杰克在每日巴博萨高强度的各种突袭中水深火热,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多莉丝尽力使自己不再去想杰克,但心理作祟却让她每每在无法入睡的夜晚,都会回到那颗参天入云的树顶上。
已经迎来短暂干季的托尔图加,林木并没有多少变化,可对观赏奇景来说却是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
多莉丝坐在树叉上,薄薄的睡裙被风吹得不停摆荡。她望着被丛林包裹起的海面,微亮的水纹倒映着两岸茂密的枝叶,圆月分居于空中与水底,柔和的光芒让人恍如梦境。
那天曾也像此时是个好天气。
年幼的多莉丝心中失落,这里曾是他们的起点。
只是哨声未响,人已散场。
沉船岛上,杰克结束一天的训练,老旧的木质床板难以承受少年日益增长的重量,不时抻出吱呀的乱响。
夜间的休憩时间总是滋生各种遐想的好时光,杰克渐渐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翻转的,是一枚已然有些锈迹的西制银币。
他黑亮的眼睛在银币反正之间来回,却思考不出它背后的含义,老爸把这交给他应该也有他的道理。
想得有些闷了,要知道在这岛上的日子枯燥乏味的不及他在外生活的千分之一。
杰克从床上直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扇,想把屋内烦闷的空气散走透些新鲜空气进来。
窗户大敞,沉船岛终年萦绕着浓重的雾气,但今日的月光格外皎洁,把云层都拨散了开。
他站在窗前,把银币与圆月重叠,透过银币看到的却是在托尔图加的记忆。
分居两地的孩子,虽然无法交流,但面对那轮圆月心中浮现出的画面却渐渐重叠……
——
年岁渐长,多莉丝在时光与记忆的赛跑中抽长了身形。
她细嫩的手腕被印花袖口束起,偶尔随着动作会露出一小节藕荷色的细嫩皮肤,拢在脑后的淡金色发丝俏皮的从鬓角滑了一缕出来落在优美的锁骨上,少女纤细的身形令人垂涎。
托马斯藏匿在多莉丝不远处的草丛里,窥探着令自己怦然心动的美貌。
多莉丝转过身来,把擦洗干净的酒杯放进一旁的大木盆里,托马斯按捺住自己剧烈的心跳,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试图表白,但每次都无疾而终。
他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儿时的那个捣蛋鬼了。
他切实的做了许多努力,也赢得了当地许多有声望的人的褒奖,可多莉丝却从未把他放在眼里,今天,他一定要让对方对自己产生改观!
他鼓起勇气从草丛里钻出来,向正在水池边擦拭酒杯的多莉丝靠近。
双手背在身后,脚步微微有些踩不实的虚无感,他的紧张每次都暴露在肢体上。
重重地敲了两下自己不争气的膝盖,托马斯舔了舔自己干燥起皮的嘴唇,理了又理自己锃亮的头发。
那条他精心制作的贝壳项链就贴在最靠近心口的位置。
这一定会是个令人铭记的一天。
多莉丝全神贯注,并未察觉到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直等她挺起身来才刚好撞上突然出现的托马斯。
惊慌失措间,多莉丝手里盛满酒杯的大木盆经撞击往一旁倾斜了去,托马斯条件反射地把它扶正,却忘了多莉丝自小就有些怪力,她觉得轻巧的东西到了托马斯手上就仿佛多了个千斤坠。
面子让托马斯强撑手腕被木盆坠地的痛楚,但脸上却佯装无事的关切道。
“没事吧?是我、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多莉丝唇瓣微张,从惊吓中收回神来,这才赶忙把托马斯的手腕从木盆的重量中解脱出来。
她面带歉意的朝他笑笑,又搭上了人已经有些红肿的腕部仔细察看。
少女柔软的指腹接触到托马斯的腕子,带着凉水的冰凉,却险些让托马斯面红耳赤的血脉贲张起来。
“我不碍事的,这点重量绰绰有余呢!”
托马斯沉醉的感受着多莉丝的抚摸,在这种时候哪个男人也不愿意向喜欢的女孩子示弱,哪个女孩也不会喜欢比自己弱的男人。
托马斯是这么认为的。
多莉丝听见他这么说也稍微放下了心,于是端起木盆,再一次确认他没事后就转身离开了。
托马斯站在原地,三魂被勾走一半。
他痴痴地看着少女翩然的裙摆,不自觉的又摸上自己的腕骨,恍然反应过来。
他还没告白呢!
懊恼又满足的感觉让他悲喜交加,虽然又失败了,但对方关心自己的模样煞是好看。
他在脑海里回放着多莉丝刚才紧张关心的目光,并试图从中推测出一些女孩子的心意来。
——
多莉丝回到酒馆,这几日天气晴朗,昏沉的日头下,尚能看见窗沿薄薄的积了一层灰,凑近的时候风一吹呛得她直咳嗽。
查理一定又不知道在哪儿喝多了,她无可奈何的想着,他明明说今天要扫除的。
多莉丝把木盆放下,在藏酒的地下室里果然找到了抱着酒桶,打着瞌睡的查理。
沉浸在温柔梦乡的查理不住地打着酒嗝,嘴里还念叨着:“塞拉,再让我亲一下……”之类的浑话。
多莉丝在他的屁股底下找到了打扫用的鸡毛掸子,用力往外一抽。
查理这些年喝多了酒,肚子鼓的像个皮球。
他圆润的滚了两圈翻在堆满了空酒桶的货堆上,哐哐当当的酒桶砸了满身。
被酒桶海淹没的查理骤然从睡梦中惊醒,看见正拿着鸡毛掸子双手抱臂的小女儿。
“我只是想试试今年的新酒……嗝。”
打着酒嗝的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堆上,他小心谨慎的从多莉丝手里抽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清扫工具。
“万圣节要到了,今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查理深谙搞砸了事就要及时补救的道理。
多莉丝摇摇头,她已经在很多年前就得到了最好的礼物,现今她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查理忖量了番:“那我就自己准备了。”
多莉丝没有异议。
不过查理的话确实提醒了她,又是一年万圣节了,七年。
原本她以为七年是个相当漫长的时间单位,但真当她站在七年桥岸的这头看向过往时,又觉得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只是杰克,她眸色暗淡,对方的身影如今淡化得她都快怀疑那儿时的记忆是否只是做梦。
入夜,托尔图加岛如同每年的万圣节一样,浸浴在寒酸简朴的装饰物,衣着招摇的放荡/女郎和腰间别着火/枪纵情声色美酒的男性海盗中。
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一切也不尽和往常没有分别。
——
烂漫的星空下,漆黑的海面如一匹光滑的绸缎,随着风吹得越来越强劲,这缎子的摆荡也越来越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