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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牙叔，你应该去烟草公司上班，肯定比在电视台要舒坦得多。”孟繁竺总忍不住调侃自己的师叔。
“切，给别人做烟，哪有别人给咱爷们送烟舒服，小屁孩，好好跟师叔混，保证你吃香喝辣。”史大牙从来都是语言上的巨人，这辈子还没在话语交锋上吃过亏，自然不能任由师侄调戏。
俩人没大没小的说说笑笑走进了400米演播室，今天的试镜就是在这里，十几个主要的角色，今天都得定下来。为了协调这些演员的档期，央视风云也是下了大功夫。
演播室没什么特殊的布置，一半是舞台，离地只有三十公分高，面对舞台的就是观众席。最前排的座位处布置了四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名牌，最左面的是自己的。孟繁竺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选角色这活儿梦中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自然驾轻就熟。
史大牙在现场不停地用对讲机指挥摄制组组员做着准备工作，看得孟繁竺不住地皱眉。别说在央视，就是梦中自己所在的龙省电视台，这些都应该是副导演的工作，导演应该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创作上。像师叔这样的事无巨细地安排，先不说他能不能吃得消，这样一来根本就没必要设置副导演一职的必要了。
初来乍到，也不好过问，孟繁竺将疑惑留在了心底。
很快就到了9点半，试镜马上开始。这时一个年轻人才陪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双双悠闲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脚本和茶杯。走过桌子的时候，还好奇地看了孟繁竺一眼，似乎对这么年轻的编剧有些惊讶。年轻人的眼中更是露出了不屑和嫉妒两种本来应该对立的复杂情绪。这时史大牙终于安排完所有的事情，走了过来。
“张处长、李导演，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潜伏》剧本的创作者孟繁竺先生。”史大牙第一件事就是把孟繁竺介绍给那俩人，接着又给孟繁竺简单地介绍了两人。
张处长是央视风云影视筹备处的处长，协助各个影视剧剧组的筹建，属于半服务性质。本来他的这个职位就是喝茶看报纸的清闲差事，每个剧组的组建都是导演的份内事。强势的导演根本就不允许张处长在一旁指手画脚，所以张处长自然也乐得清闲。
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史大牙的《潜伏》剧组组建，他居然跳了出来，要履行从来没履行过的义务。不仅帮助史大牙组建剧组，还不遗余力地硬塞进来一个副导演。史大牙有心拒绝，但他一个新人又不能像那些老牌导演一样强势地拒绝人家正常的工作，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到史大牙的介绍，张处长有些倨傲地点点头，却并没有理孟繁竺伸出的手。旁边的李导似乎唯张处长马首是瞻，有样学样，仅是点点头，连站都没站起来。
史大牙有些尴尬，孟繁竺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愤怒。算了，看在大牙叔的面子上不跟这两个自命不凡的人一般计较了，孟繁竺自然地收回了手。梦中这种情况碰到的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见怪不怪。在影视圈这个特别的地方，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类似看不起人、无视人甚至侮辱人的事会经常发生，今天的这一幕实在是不算什么。
四人重新坐好后，场务开始安排演员一个个进来试镜。今天安排选的第一个角色就是t站站长吴敬中，这个角色只安排了三个演员前来。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孟繁竺没问，不过这三个孟繁竺都不看好。演技浮夸、表情做作，根本没有演出哪怕一点角色要求的那种表面慈祥讲师生情谊，实则老奸巨猾又视钱财如命的内在特质。
这期间张处长和李导的意见占据了主导地位，反而是史大牙这个正牌导演被忽略到了一旁。只要史大牙一发表意见，李导先是反驳，然后张处长马上肯定李导的意见。现场来试镜的演员都是心思玲珑之辈，几下就看明白了剧组真正说话有用的是副导演，于是所有注意力和谄媚都放在李导身上，史大牙和孟繁竺被彻底沦为打酱油的。
孟繁竺心中感叹：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恩怨。一味地避让容忍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当身后就是悬崖退无可退之时，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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