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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结束从周斌家出来时已经天黑, 过了平时齐汾吃完饭的时间,但不知是不是由于在梦境里零食吃太多了,导致现在一点都没有饥饿感。
寒风瑟瑟, 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冷风一吹也跟没穿似的, 冻得发抖。
“好累啊!”一个沉重的身体突然扑到齐汾后背, 把他压了一个趔趄。姜牧单手勾住齐汾脖子,把一串车钥匙在齐汾眼前晃荡, “送我回家吧。”
齐汾没有接,无奈地说:“我不会开车。”
“哦。”姜牧无所谓地说,直起身拉着齐汾往停车场走,“那我送你回家。”
“你不是累么?”齐汾想着要不先打车把他送回去。
姜牧抛着车钥匙,“现在不累了。”
齐汾:???
晚上十点,齐汾一脸懵逼地躺在姜牧的床上,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之前去周斌家, 一般都是坐公交过去, 所以并不是很认路,但再怎么不熟悉路线, 也能看出车开的离三院越来越远了。
他扭头询问正在开车地某人:“这方向不对吧?”
“没错,我家就是这么走。”姜牧肯定道。
“你家?”齐汾怔住,“不是送我回家么?”
“对啊,回我家。”
……哈?
某人随即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帮你这么大忙,自己都累得快昏过去了, 分文不取,你竟然还要我送你回家?”
我并没有让好吗?!齐汾刚想说我可以自己回家,就被姜牧未扑先知的截住话头。
“这么晚了,让你自己回家多不好意思,所以先回我家吧。”
去你家更不好意思啊好不好!
不过决定权显然在司机手里,齐汾也只能认命地跟到了姜牧家,反正这家伙以前做事也从不征询他的意见。
于是当姜牧说自家复式两层却只有一个房间能住人的时候,齐汾也仅仅是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这个明显不合逻辑的事实。
夜色正浓,屋里温暖的只用盖一层薄被。
姜牧大概是真的很累,帮齐汾找出套睡衣后趴在床上直接昏睡过去。
1米8的双人床说大也不大,房间寂静,枕边人呼吸声被放大无数倍,清晰可闻。
齐汾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月亮和星光都被乌云遮挡住,唯有蝉鸣声从窗边泄露进房间。
……蝉鸣声?
大冬天哪里来的蝉鸣声?
齐汾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房间悄无声息,扭头看去发现姜牧也已经没睡在身边。
再抬头时,周围房间陈设都变幻了形态。
现代充满时尚感的双人床变成古老的雕花四柱床,衣柜还立在原先房间里衣柜的位置,却变成了枯黄的木头,年太久远,似乎一脚就能踹碎。窗户被木板封住,缝隙里钻进几丝月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这是又进入了梦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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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汾爬下床,脚落在地面上,木制地板发出虚弱的吱吱声,好似在不堪负重地抗议。
寂静的地方容易引起胡思乱想,他心惊胆战地扫视周围,生怕突然蹿出什么东西。
梦境里什么都有可能存在,就算跑出来个贞子也不奇怪,齐汾止不住自己的幻想,觉得这个封闭的房间与各种恐怖片里的场景重合起来,阴森可怖。
柜子里没有骷髅,床底下也没有尸体,书桌上没摆着镜子,齐汾不住念叨着催眠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门,一步三回头,眼珠子都僵硬到不会转了。
今天我就算跳车也不该跟姜牧回家!
深色房门上竟然没有门把手,推也推不开,与门框严丝合缝,连个能扒的地方都没有。
看起来很脆弱,齐汾一脚踹上去,门没有丝毫损坏,咚的一声反倒吓到了自己。
封闭空间,出不去的房间,这是要做什么?密室逃脱吗?
齐汾曾跟大学同学出去玩过真人密室逃脱,在各种上锁的房间里找各种线索,破解谜题,最终找到出口离开。
如果是这个意思,那他现在就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房间,寻找有用的工具。
齐汾站在房间正中央,环顾四周。
问题是他根本不敢翻找床底,打开柜门,靠近那个怎么看都不正常的书桌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齐汾不住的祈祷这个梦境赶紧结束。
恐惧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齐汾渐渐恢复行动能力,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近被封住的窗户,通过指缝往外看。
窗外是茂密的丛林,所在的房间大概在三层楼高的位置,建筑由砖石构成,隐约可以看到另一侧的一扇窗户,像是个中世纪建立的城堡。
一片黑影突然飞过,齐汾被吓得“啊”的叫唤一声,又赶忙捂住嘴憋回声音,生怕引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黑影有些近乎人类的身躯,后背长了双巨大的翅膀,头顶两只尖角,落在了树巅。
齐汾认出这是一只石像鬼。
一种中世纪用来装饰外加守护辟邪的雕塑,由于长相丑陋,后来在各种小说或游戏里充当反面角色。
然后他就看到一只朝城堡飞来的猫头鹰,被蹿起石像鬼抓住撕碎,长长的利爪穿透它的身体,血液沿着石像鬼胳膊流下,它面目狰狞地舔了舔胳膊肘。
好凶残!齐汾害怕地后退,远离窗户,以免被石像鬼看到。
检查完窗户,比起立了面镜子的书桌和黑洞洞的床底,齐汾大着胆子准备先检查衣柜。
他战战兢兢地去拉柜子把手,指尖还未碰到,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呀,真有鬼啊!!!
齐汾毛骨悚然,嗖地蹿到床上去,远离柜子,抱着枕头盯着柜子,魂飞魄散,心跳飙到180。
敲门声又响起来,这次急促有力,好似变得不耐烦。
胆战心惊地听了几秒,齐汾才意识到声音其实是从房门方向传过来的,并非衣柜。
——那也很可怕啊!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后再次停下,齐汾咽了口吐沫,紧张兮兮地等待,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
像在贞子爬出来时候把电视转向墙壁的都是没遇见过贞子的!真遇到了就什么都忘记了!
“咣——”
门似乎被人砸了一下,颤抖的落下一层灰,全然不像刚才齐汾踹门时候的固若金汤。
齐汾幻想出一个缺了半个头的僵尸的挥舞着双臂拿斧子砍门。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那倒是有点喜感。
“咣咣——”
木门被连续砸了几下,终于颤颤巍巍地倒了下来,掉在地上,扬起一圈灰尘。
齐汾使劲掐着枕头,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地看着来人。
“……你在做什么?”
姜牧踩着地上的门板走进来,饶有兴趣看着躲在床上发抖的齐汾。
他穿着白色欧式礼服,下摆绣着金边,腰间一把装饰用的细剑,白色漆皮鞋因为刚才的破门而入蹭了上一点木屑。
俩人对视几秒,齐汾突然爬起来扑到姜牧怀里,激动地快要哭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这里不是梦境,齐汾也感觉自己安全了。
“吓到了?”姜牧轻笑,搂住齐汾,拍拍他的后背安慰。
齐汾微微脸红,想到刚才被吓傻的自己,顿时有些难为情,“你的梦境?咱们赶紧出去吧!”
姜牧摇摇头,“不是我的,姜荻的。”
齐汾想起姜牧和他师叔之间的比试,哭丧着脸,“那为什么又把我拉进了啊!”
“可能是因为咱俩离太近了?”姜牧猜测。
“那我以后离你远点。”
坚决不要再被误伤了,再这样下去,不是被吓死也得被玩死。
姜牧挑眉,装作要后退的样子,“现在?”
“不不不不不不不,”齐汾死死抓住姜牧,使劲摇头,“现在不要,现在不要。”
姜牧偷乐。他很享受被齐汾需要的感觉,看来以后可以多吓吓他。
“我们要不要试试上次离开的办法?”姜牧突然低头,更加贴近齐汾。
齐汾一时没想起上次是什么办法,然后就被姜牧温柔地吻住。
舌头霸道地伸了进来,轻柔扫过上颚,吸允他的唾液。俩人唇齿相交,齐汾无端地觉得姜牧虽然不够柔软,但却甜丝丝的。
然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想要后退,却被姜牧按住头顶不让跑。他被吻的浑身发热,靠在姜牧身上,几乎站立不住。
过了许久姜牧才放开他,把手放在齐汾心脏处,不满道:“你都不激动了。”
齐汾刚才被吓得心脏差点停跳,现在就算姜牧上了他,他大概也不会更加激动,就别提区区一个吻了。看到姜牧坏笑着看过来,明显是在考虑其他刺激他的方法,齐汾赶紧说:“我刚才情绪已经够激动了,梦境都没有瓦解,说明这条路不管用了。”
“也对。”姜牧耸耸肩,“所以你刚才在怕什么?”
“怕闹鬼。”齐汾诚实地回答。
“这里确实闹鬼。”姜牧露出一口大白牙,吓唬齐汾,“毕竟是以恐怖游戏为背景的梦境。”
“恐怖游戏?!”
齐汾从来不敢玩恐怖游戏,甚至连游戏实况或攻略都不敢看。宿舍里曾经讨论过如果有一天僵尸袭城怎么办,齐汾的答案是直接给自己一枪,死了完事。
“嗯,来的时候看到一堆字条,还有各种道具,满处放置的绷带、药草、枪支弹药,标准的恐怖游戏配置。”姜牧变魔术般的从腰带上拔出一把贝雷塔手.枪,递给齐汾,“拿着。”
刚说要给自己一枪,还就真的有枪了啊!
齐汾第一次摸真枪,翻来覆去研究了几遍,委婉地提出自己可能不太会用。
“没事,”姜牧无所谓地说,“你见过恐怖游戏里主角因为不会上子弹,不会用枪死的吗?”
“见过啊!”齐汾哀嚎,“听说还有主角跑不过老太太,被剁.diao的呢!”
姜牧低头看看齐汾下.身,勾了勾唇角,长长的“哦——”了一声。
“……”齐汾立马无师自通的学会用□□,直接对准了某人的某部位,“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试试。”
“噗——咳咳,”姜牧憋着笑,眼神飘向周围。
月亮的位置没有变动,淡淡的月光依旧从同一个角度射入,在房间映出无规则的阴影,看起来设计这个梦境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姜牧轻轻地把指向自己的枪推开,“你刚才检查过这间屋子了?”
齐汾尴尬的红了脸,好在房间昏暗看不清,他支支吾吾地说哪里也没敢检查。
“怕什么。”姜牧环视一圈,胸有成竹地说,“一般恐怖游戏里,柜子和床底,都是用来藏起来逃避追杀的,所以没有危险。”
为了展示正确性,他先是检查了空无一物的床底,又到衣柜前,拉开衣柜。
衣柜里挂着一具骷髅,摇摇晃晃的,还缓慢地朝姜牧伸出了手。
“……”
姜牧淡定的又照原样关上了柜门,顺手把椅子拉过来挡在衣柜前,扭头对齐汾说,“走吧,换个房间。”
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的吗!那有个会动的骷髅!别无视它!它会哭的!
衣柜里传来骷髅撞门的声音,姜牧拉着齐汾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房间,齐汾觉得骷髅有点可怜。
走廊很有欧式城堡风格,铺着红色地毯,两侧挂满挂画,隔一段距离立着一副盔甲。
齐汾一只手握枪,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姜牧胳膊,粘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
两人在一起速度比一个人慢很多,姜牧沿着走廊挨个房间搜过去,都没有发现有活物的痕迹,倒是得到不少道具,比如一把短匕首,一把半自动步.枪,几发子弹。
还有几张纸条:
【她走了。】
【那天她披罗戴翠,站在湖边,颠倒众生。】
【他们轻歌曼舞,却无人理会我的伤痛。】
【我恨……】
纸条前言不搭后语,齐汾翻来覆去的琢磨,甚至还扔进水里,在会客室的壁炉前烧灼,也没有隐藏的字迹。
最终他猜测道:“大概是要组成一个故事?”
姜牧没看纸条,“肯定是一个人爱一个妹子,求而不得,最后妹子跑掉了的故事。”
齐汾诧异:“你咋知道?”
姜牧把纸条拿过来揉成一团,扔进壁炉里烧掉,“因为姜荻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故事。”
“讲讲,讲讲。”齐汾追问。
离开会客室回到走廊,二人继续去下一个房间探索。姜牧指指走廊两侧的挂画,提醒齐汾注意观察。
齐汾这才注意到所有挂画的主角都是同一个女人。
她很美,出水芙蓉般的气质,好似天生就是只画中存在的主角,应是那藐视天下的女王。
画里的她在各种地方出现,一望无际的原野、无限美妙的天国、玲珑可爱的村落、风景秀丽的海岛。每幅画中,她都以最灿烂最优雅的面貌出现,或抿嘴偷乐,或开怀大笑,很不真实,就像一个人的幻想。
“这是我师父。”姜牧解释,“于晚。”
齐汾看入了迷,“好惊艳。”
姜牧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评价自己师父,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她平时不修边幅,很暴力,一言不合就打架,即使长得再好看,也没人注意到了。”
齐汾指出:“姜荻注意到了。”
“严格来讲,他并没有注意到,”姜牧耸耸肩,推开一扇大门,发现里面摆了几条长长的餐桌。
餐厅干净整洁,在他们进来时点亮插满蜡烛的吊灯,没有一般恐怖游戏里血淋淋的盘子或者盛满恶心的食物的大锅,倒像是迷你版霍格沃兹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