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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三位长辈各怀心事,那头祠堂里姐弟俩也不安生。

他们身上穿的还是箭袖骑装,只求利落,却不保暖。在外面晒着日头打球时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在大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待着,凉意却开始顺着骨头缝儿往里渗。

祠堂内铺的都是磨得溜光水滑的青石板,冰冷梆硬,跪上去没一会儿就麻了腿,姐弟俩都忍不住小幅度的在原地晃动着身子,又时不时伸手揉膝盖,打个哆嗦。

“姐,你垫着点儿吧,不然赶明儿膝盖要肿了。”唐时珩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胡乱叠了几下递过去。

唐时钰摇摇头,又推回去,“你统共就穿了这两件衣裳,等会儿还有的冷,别着了凉。”

“我壮的像头牛!”唐时珩表情夸张的拍了拍自己尚有几分稚嫩的胸膛,故作不在意的把外袍塞到姐姐怀中,“冬日里都敢光着膀子跟将士们吃酒!”

唐时钰给他逗笑了,倒没继续推辞,只是将那外袍小心的叠成细长一条,又把自己的外袍抖开披着,对弟弟招招手,“来,你过来些,咱们都垫着,挤在一处披着衣裳也暖和些。”

入夜后本来就冷,又没吃东西,若不做点儿什么,只怕真的要冻坏了。

唐时珩嘿嘿一笑,果然凑过去,像缩在母鸡翅膀下的巨大鸡崽儿,笑嘻嘻道:“姐,你真好!”

唐时钰噗嗤一笑,“傻子。”

姐弟俩紧紧依偎在一起,果然暖和许多,又抬头看着前面的几个牌位和画像思绪翻飞。

“姐,你还记得祖母长什么样子么?”

唐时钰努力回忆了下,“有些模糊了,不过我依稀记得是个很温柔大气的好女子。”

祖母原是小家碧玉,婚后跟着丈夫去到关外随军定居,因无法适应那边恶劣的气候便病倒了,花了几年才勉强养好,到底元气大伤。后来强撑着生了三个儿子,身子时好时坏。连年的战乱让三个孩子只活了两个,丧子的悲痛使她的情况雪上加霜,没两年就彻底垮了。

唐时钰七岁那年,祖母终于在不舍和不甘中撒手人寰。

然而直到此时此刻,唐时钰也始终记得她与自己说笑时的慈祥,以及那双温暖的手抚摸自己头顶的温度。

唐时珩沉默着听姐姐说了些自家祖母的细节,十分向往的砸吧下嘴,仰头看着那画像唏嘘道:“我也好想祖母呀。”

祖母去世的时候,他才五岁,还不大记事儿,记忆中只残存着一些模糊而零星的片段,几乎完全拼凑不起来。

唐时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柔声道:“她老人家一定在天上保佑我们呐。”

唐时珩用力嗯了声,旋即又有点担忧的问:“咱们已经数年未被罚跪了,母亲怎的这般小题大做,难不成朱庆真会去找妧贵妃告状?也太不害臊了吧!”

顿了顿又有些不忿的说:“虽然……姐你下手挺狠的,可他竟然拿马鞭甩人,忒也恶毒!”

妧贵妃为圣人育有一子一女,且都颇受宠爱,乃是宫中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厉害人物。若她真插手了,回头吹吹枕头风,只怕事情就麻烦了。

唐时钰也在思考这个可能性,不过马上就摇头否定,“不可能,最近妧贵妃正同娘家置气,此事又是咱们占理,更要命的是朱庆没打过我哩!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又如何会借题发挥?”

朱庆乃是齐国公之女妧贵妃的侄儿,三公主和四皇子的表兄,出身也算高贵。前段时间妧贵妃本想为他保媒,迎娶吏部尚书江炳的孙女□□霞,借此为四皇子拉拢新的盟友。谁知朱家人竟存了尚主的心,妧贵妃得知后勃然大怒,连带着先前对此并不知情的朱庆也吃了挂落,接连数日不得入宫。

若非此事,只怕朱庆连日来也不会这样暴躁,今天在马球场被人一挑拨就着了火,率先对唐时钰出手。

身为年长一些的男儿,却公然对女子出手,本就为世人所不齿。更要命的是,竟然还打输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要朱家人不想把脸面彻底撕下来丢在地上踩,此事就绝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说了,归根究底,这事儿还是他们唐家人吃亏了呢!

若非唐时钰武艺过人,只怕那朱庆一鞭子下去,真就会酿成大祸。

不说非死即残吧,好歹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万一脸上留道疤,这辈子就毁了!

听姐姐说的这么肯定,唐时珩也有了主心骨,忙对着上头诚心诚意磕了几个响头,念念有声,“曾祖父,曾祖母,祖母,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母亲早早消气,保佑陛下莫被奸人蒙蔽,啊,还要保佑大哥大嫂和侄儿他们平安顺遂。”

姐弟俩又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还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金刚经。

武将沙场征战,一辈子沾血无数,救了许多人,到底也造了杀孽,家中女眷和小辈基本上都会念几段经书,好歹求个心安。

□□的头昏脑涨昏昏欲睡,就听外头一阵动静:

“薄荷姐姐,你来这里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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