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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
菲莉茜娅沉默许久后道。“直接明了的……”
“因为做不到。”
不等菲莉茜娅说完，那人便回答了她的疑惑。
清零缥缈的声音有些虚幻，但却清晰的在空间中回荡着。
“什么意思？”菲莉茜娅皱眉道。
“就那这次事情来说。”
那人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确实是可以直接将对方是谁、老巢在哪、数量有多少、整体是什么、根源来自何处、该如何处置、该如何解决，全部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将这一长串话说完，那人原先一直闭合的双眸睁开一丝缝隙，从中透出一缕微光。
“不过……”
那人的手指活动了一下，指尖对点，而后交错活动着，骨头错位而发出的咔咔声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凡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假设，有一天，你陷入了生命危险，刹雨救了你，你觉得她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条件不足。”
“那换个问法，你觉得你这条命值得她花费多大的代价去救你。”
菲莉茜娅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道。
“一文不值。”
那人见状好气的笑了笑。
“你倒是坦诚……”
轻笑声持续了没多久，一抹红色从两人所在蔓延开，空间颤抖着出现一条条宛若深谷般巨大的裂隙。
“不过总比自作聪明、恃宠而骄要好的多。”
那人放下双手，拿起茶杯，睁开左眸对着菲莉茜娅笑了笑。
空洞漆黑的眼眶中，唯有一星血色光点闪耀着。
伴随着那人睁开左眼，整个空间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完全破碎开来。
浩瀚的星空掩盖了天际，脚下却是一块又一块血色岩石拼凑而成的陆地。
一圈足以将太阳表面至金星填充的碎裂小行星带萦绕着两人沉默的旋转着。
“这是……”
菲莉茜娅看着周围的景色陷入了呆滞。
“这是我的星辰，你借用我的领域的时候应该看到过。”那人解释道。
闻言，菲莉茜娅恍然大悟，当即叫道。
“这里是碎星带！？”
“不像吗？”
“……”
菲莉茜娅平复了一下情绪，这种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掀起巨大情绪波动的感觉实在是习惯不来。
感觉就算以后自己真的回复了应有的情感，也习惯不了。
“您让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茶杯吹了下根本不存在的热气。
“自我死后，这颗星便碎了。”
“没有手段，也没有可能复原。”
“您的意思是……”菲莉茜娅问。
“我不希望你成为刹雨的累赘，拖累她。”
那人微微垂眸，轻抿茶水，不等菲莉茜娅回答就又说道。
“但我也不希望她会因此伤心难过。”
菲莉茜娅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她看来，她就是莫名其妙的被刹雨父亲捉了进来，然后问了几个不知所以的问题，然后它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长辈都喜欢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吗？’菲莉茜娅疑惑的想道。
那人瞥了菲莉茜娅一眼，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菲莉茜娅总觉得那是在给自己翻白眼。
它轻咳两声道。
“总而言之，我们给予你的每一次帮助，都会化作刹雨的阻力。而作为父亲，我不希望她为此而心力交瘁，甚至付出一些我不想见到的代价，你明白吗？”
“我明白。”
菲莉茜娅点点头——你这么说，那我就懂了。
“因为刹雨的关系，你不介意帮我从必死的列车上弄下来，是吗？”
“唔……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那人抬起手，掌间浮现一白色的光点。
“现在，你可以问三个问题，我会尽可能的回答，友情提示，问题最好不要与你无关。”
那人打了个响指，光点瞬间膨胀至一个篮球大小，飘至桌子中央缓缓的旋转着。
“那么，开始吧。”
菲莉茜娅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弄清楚，您究竟在想什么，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那人沉默片刻后答到。
“问题本身只是个引子，你在思考回答时产生的情绪、思绪，那些才是我想要知道的。”
说罢，那人耸了耸肩。
“毕竟严格意义上，我们才认识了一天不到，不是吗？”
‘想要更深入的了解我吗？’
对于这个回答，菲莉茜娅表示还可以接受。
刹雨摆明了对自己是有很大好感的，就算不是爱，只是对于玩具的喜欢，那也足够作父母的投来关注的视线了。
毕竟没人希望看到自家孩子被一个玩具给带到玩物丧志。
整理好思绪后，菲莉茜娅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按照我原先的计划，我们所有人……”
“0”
仍然没有等待菲莉茜娅说完，那人就早先一步说出了答案。
“没有任何例外。”
听到这样的答案，菲莉茜娅小脸沉了下去。
“那只算上我、爱薇雅和……”
“远不足百分之一，从概率和事实的角度上，可以忽略不计。”
长久的沉默。
“问题出在哪里？”菲莉茜娅问道。
“情报、实力、布局、策略，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你和对方之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和世界大战直接的区别。”
那人点评道。
“理所当然的把对面都当成了笨蛋，然而实际上你才是那个笨蛋。”
被这样直白的骂了一下，菲莉茜娅小脸微微红了一些，小声反驳道。
“我没有……”
“你指的是那个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可笑的诱饵作战？还是指没有做任何保险措施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走进明知是陷阱的地方？”
那人看着她无奈道。
“要不是你身上有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刹雨又基本把你能学的都教你了，你已经死了！”
“那我该怎么做？”菲莉茜娅顺势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神情。
“你自己想啊！什么都要别人来提醒你的话，那还要你干嘛！”
“……”
“你以前都还会做战前分析，战术规划，怎么回到家了就不会了？”
看着那人的说教开始后似乎就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菲莉茜娅连忙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发展？”
用问题打断了那人的说教后，菲莉茜娅正色道。
“不管是符文法术、还是近身战、再或者是别的什么，我都不突出。”
“我应该怎么做？”
“那就全都要。”那人非常直白的说道。“时间是我们最充裕的资源。”
“……”菲莉茜娅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那人一个白眼。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的话，那就从你已经有的开始入手，然后加深即可，例如……”
那人看向菲莉茜娅的左手。
“从完全掌控书本中的所有事物，让其为你所用开始。”
然而菲莉茜娅却是在思忖后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我并不持有它们……只是束缚。”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那人倒是没有因此而气恼，只是又说道。“明辨己身与外物的界限，或是将其模糊，选择权在你。”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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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很多时候，做出选择并不是因为你想要这么选，而是局面逼迫你不得不这么选。”
那人伸手敲在桌面上悬浮的光球上，光球应声剥落下蛋壳般的外层，露出其中正四面体的符文。
“珍惜你为数不多可以自由选择的机会吧。”
说完，那人将符文捏碎。
熔岩与寒霜在同一时间，从支离破碎的空间涌入，将星辰破灭。
菲莉茜娅看了眼即将朝她冲来的岩浆与壁障般隔绝一方的暴风雪，再看向仍然安坐的那人。
“你很奇特，虽然能够复制但依旧很奇特。”
“我期待你今后的旅途。”
“最后再给你一个提示吧……不要忘了，我们的敌人是谁。”
话音刚落，汹涌的岩浆流与滔天的暴风雪撞在一起，却是爆发出了深邃不可见的黑暗。
空间再一次破碎，而这一次，却是彻彻底底的归于虚无。
…………
时间来到了正午，距离伊夫和梅洛伊离开，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林和薇薇安已经停下了争吵，转而用眼睛瞪着对方，试图用眼神让对方屈服。
迦娜双手背后，以侍从的姿态站在加布里埃侧后方。
本来以她的身份地位，在一些聚会之类的场合反而应该是加布里埃作为她的侍从才是。
不过在加布里埃双手抵着下巴沉思的时候，以这样的姿态站在他侧后方，似乎能够让他非常开心的样子。
异世界人似乎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迦娜对此不甚了解，便只能归咎于此。
“迦娜……”
沉思许久的加布里埃突然开口，侧过头看向已经在他身后站了一个多小时的迦娜。
“梗玩一次就够了，玩太多就没意思了。”
“？”
“额……嗯，你坐吧。”加布里埃尴尬的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迦娜眼睛闪动了一下，眨了眨眼。
“刚刚那个……算是……额……”
加布里埃双眼逃避似的看向一旁。
“你就当我一时间脑子抽了吧？”
“？！”
迦娜依言坐下，用不解和担忧的神情看着加布里埃。
“我没病！刚刚只是开玩笑的说法。”加布里埃解释道。
“？”
“当然是真的！”
加布里埃只得牵起迦娜的手，将自己的魔力渡过去交由她检查。
迦娜掌握有家族流传下来的一些秘法，其中一种能够借由魔力感知其的身体状况以及大致方位。
对于不善言辞的迦娜来说，比起空洞的语言，实际得到的结果更能让她安下心来。
“心跳。”迦娜微声道。
“伊夫和梅洛伊出去了这么久，我不担心才奇怪了……”加布里埃面露担忧的说道。
“加速了。”
加布里埃不动声色的把手从迦娜的手掌中抽了出来，面不改色道。
“这说明我担心的要紧。”
“？”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加布里埃指向放在他面前桌上的水晶坠饰。
这是奥斯贝利帝国除去六大常规编制的近卫骑士团和远征骑士团外，其余骑士人手一个的通讯器。
不得不说自从威瑞丹将异世界人这一身份挑明了摆在台面上之后，这些异界来客确实捣鼓出了不少方便的东西。
这种小型的通讯器，以母晶基座为中心，可以做到2公里内的通话、留言、传讯。
